天山分南北   新疆无东西

一诚  2015.11.10

    1、不仅新疆不分什么东西，甘肃也找不着北

我才说了一句“新疆没有什么东西”，旁边儿那位朋友立马跳将起来驳斥我，道曰：尽人皆知，那是一块地大物博的宝地！

我说别急嘛，少安毋躁，容我把话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新疆分为南疆北疆，不分为东疆西疆，亦即有南北之分，无东西之分。60多年前我还是学龄前儿童的时候，就会唱“我们新疆好地方”，不久前又刚与几位驴友从那方归来，焉能不知新疆之大美？

这次赴疆的行前与途中，我比较认真地浏览了一些资料，首先就是地理。资料写着新疆以天山山脉为界，分为南疆和北疆，这和我过去听到的概念是一致的。不料行至哈密，参观回王墓，请教解说员时，却被告知此地属于“东疆”，虽然是在天山以南。后来，又在吐鲁番请教一位久居当地的资深人士，确认除了一般概念上的南疆和北疆之外，亦有此“东疆”一说，但是没有与之相对应的“西疆”。我说“新疆没有什么东西”，便是由此而来。

这不奇怪，我们甘肃也有类似的情况，那就是“找不着北”。甘肃省的东部是平凉、庆阳、天水，西部是河西走廊，南部是陇南、甘南、临夏，从南部往北则是中部的兰州、白银，中部再往北就出省了。那么，甘肃的北部呢？本省没有“北部”，你啥时候听见天气预报说到过“甘肃北部”的雨雪阴晴呢？

“没有东西”的新疆和“找不着北”的甘肃，地理特征使然，约定俗成使然。此问题非问题也，我只是闲着没事儿瞎扯，您别在意。

这次秋游新疆是在8月下旬，首先到达哈密、吐鲁番，然后在自治区的北部逆时针转了一个大圈，最北到达阿勒泰地区的喀纳斯湖，最西到达伊犁哈萨克自治州的霍尔果斯口岸，最南沿着天山南麓到了巴彦郭楞蒙古自治州的巴音布鲁克草原，然后回到东部的吐鲁番、哈密。此行乘兴而去，尽兴而归，一饱眼福，可把全程驾车的花甲老友累坏了。如果从兰州算起，历时17天，往返7000余公里。

2、哈密瓜与哈蜜瓜，以及回王陵墓

哈密市位于新疆东端，天山以南，该叫东疆还是南疆咱就不纠缠了。

哈密市隶属于哈密地区，同属于哈密地区的还有位于天山以北的伊吾县和巴里坤哈萨克自治县。伊吾是一个古老的地名，古时哈密就叫做伊吾，甘肃酒泉城里钟鼓楼的西面门额就写着“西达伊吾”四个大字。至于巴里坤，40年前我读过闻捷的长篇叙事诗《复仇的火焰》，从中知道那是哈萨克民族聚居的大草原。

这回我真的“西达伊吾”了。哈密市是由甘肃通过星星峡进入新疆以后的第一城。久仰哈密大名，乃是因为哈密瓜。这是声震遐迩、名副其实的甜瓜，甜极了，于是有人把它写作“哈蜜瓜”，引得语文老师出来纠错。我说敬爱的老师啊，大可不必嘛，哈喇子的哈，甜蜜蜜的蜜，不是很贴切么？放过一马吧。

到了哈密，吃了“哈蜜瓜”，又知道了“哈蜜瓜”的正宗产地是在鄯善。鄯善县曾经属于哈密地区，后来划归吐鲁番市，不属哈密了。此类由于行政区域划来划去和地方名称改这改那造成的变动，我想瓜农与食客应该不太计较，关键还在于那个瓜瓤究竟甜否，价钱几何。

窃以为：哈密瓜何妨？鄯善哈蜜瓜何妨？甚至伊吾哈蜜瓜又何妨？

哈密有著名的回王墓，就在城市西南不远，因而成为我们此行的第一个景点。那是一组伊斯兰建筑群，属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清代曾称新疆为“回疆”，称伊斯兰教为“回教”，称维吾尔族为“回部”（另称回族为“回回”，两者有别）。哈密回王是清代“回部”即维吾尔族的地方世袭首领，效忠中央政府，集政权与宗教于一身。自清代康熙至民国，回王共有先后九世，跨越233年。

走进庄重肃穆特色鲜明的回王陵园，所见墓群包括绿色琉璃瓦覆盖穹隆圆顶的方形大拱拜和木结构的亭榭式小拱拜，而在可容5000人礼拜的艾提尕尔大清真寺中，历经春秋300度的108根红漆木柱显得格外气派壮观。几组建筑风采各异，从中不仅可以看到中原文化与西域文化的融合，还可以发现其建筑风格跟随时代变迁的足迹。

3、吐鲁番的葡萄爷爷和葡萄奶奶

过了哈密，接着到吐鲁番。记得小学语文书里有一篇《葡萄沟》，那时候傻乎乎地没想过也没问过那条招人向往的沟竟在何方。几十年以后才知道，是吐鲁番的葡萄沟。待到如今实际走进葡萄沟，更加体会到这里的葡萄果然是那么多又那么甜，不过行走在葡萄架幽深的绿阴之下，我只是感觉自己的头顶被令人垂涎的无数葡萄串所笼罩，顾不上寻找资料所说的峡谷峭壁，全然不觉这是在一条沟里。

葡萄沟为国家5A级旅游景区，位于吐鲁番市区东北11公里处，是火焰山下的一处峡谷，是峡谷中的一块绿洲，是来自北方博格达雪山的布依鲁克河，滋润着这片甜蜜的土地。带有浓郁维吾尔风情的人群和建筑群，更使这里的旅游热浪年胜一年。

适逢吐鲁番葡萄节，葡萄沟熙熙攘攘，架上挂满了葡萄，商街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葡萄干以及其他干鲜果品。高鼻深目的维吾尔摊贩用汉语大声吆喝，招徕着如潮如涌般的国内外游客。有人说，这些葡萄干应该多半是往年的产品，今年的葡萄如果不在藤架上，也就是刚才进了晾房，还没有晾干呢。

据介绍，这里的葡萄有上百种，令人眼花缭乱。按照朋友的推荐，我们在吐鲁番品尝了无籽小葡萄等几个品种，又在鄯善购买了香妃王葡萄干带回兰州，至于葡萄沟繁华市场大量摆放的“葡萄爷爷”“葡萄奶奶”，则倍感有趣，拍照留念。

本人酷爱甜食，但是平日几乎不吃水果，然而遇见新疆这么甜的瓜果，再不吃可真是亏大了。吃啊，吃的同时，记住这甜蜜的经历。

不过，到了吐鲁番，光说吃瓜吃葡萄也太显得嘴馋掉价了，还有别的可说。

吐鲁番这块绿洲自古就是西域宝地，2000多年前的车师国就在现吐鲁番城西13公里处的交河创建了都城。交河城在南北朝和唐朝达到鼎盛，唐朝西域最高军政机构安西都护府就曾设在交河。虽然已经衰落废弃数百年之久，交河故城仍是目前世界上最大最古老、保存最完好的生土建筑城市，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并作为丝绸之路的一处遗迹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我们参观了交河故城，望着那历尽千载的大片残垣断壁，设想古人曾经怎样在此地生存，眼前这些生土遗迹也许就是我们可能见到的最古老的人造土墙了。吐鲁番还有大体同样悠久的高昌古城，这次未去。

民间传说是可爱的，尤其是被提升至古代名著的神话故事以后，就更加为人们津津乐道。于是，吐鲁番的火焰山就似乎真地接待过《西游记》的主人公，唐僧师徒的雕塑吸引了众多游人。我们是傍晚6点半来到火焰山的，山体一片赤红，寸草不生，一根孙大圣金箍棒形状的硕大温度计在夕阳的照射下昂然矗立，显示为48摄氏度。我多年前曾经到此一游，那次也是秋季，是下午4点左右，金箍棒显示为66度。

据说在夏季午后，火焰山地面的高温沙子可以把鸡蛋烤熟。我们有意安排在傍晚时分过来，也是为了避免把自己“烤熟”呢。